第1章.任务1「40分钟让4个男人射精，射精失败者淘汰，反之你被淘汰」

1.

「地狱中最黑暗的地方是为那些在道德危机时刻皂白不辨的人准备的。」
——但丁《神曲·地狱篇》

陆潜从一阵剧烈头痛中醒来。
不仅头痛，还晕眩。周围很黑，气温非常低，空气中有股令人不安的气味。
他勉强睁眼分辨，依稀察觉是一个陌生巨大的空间，周围有噪音，听起来异常空旷。
这不是他自己公寓的卧室。他眨了几下眼，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在哪个酒吧喝得烂醉导致了断片。
他缓缓撑起沉重的身体，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是粗糙冰冷的水泥地，他习惯性地伸手摸去，没有手机，准确来说他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抬起头转动了一下脖子，颈椎发出僵硬的“咯哒”一声，脖子被硌到，浑身都在疼。
突然响起开关声，铺天盖地的强光毫无预警地亮起，亮得有如白昼烈日，晃得他两眼和太阳穴一抽抽地生疼，他反射性闭上了眼，痛苦地适应了数十秒什么都看不见的白光。
头顶一道冷冰冰金属质感的机械模拟人声响起，回声从四面八方空旷而短暂地交叠——
“30124号，你接到新的通关任务。规则：40分钟内让4个男人射精。你只能使用手或嘴。40分钟后射精失败的人将遭到淘汰，如果没有任何人射精成功，则你将遭到淘汰。”
“每个人有10分钟时间，射精后如有多余时间，自动累积至下一个人。”
“拒绝接受任务者，自动淘汰。”
“请注意，你们之中有一人是「叛徒」，最后一项通关任务前没有找到叛徒，他会随机引爆你们任何人的项圈。”
“10秒后开始40分钟计时。10,9,8——”
陆潜按着剧痛的太阳穴，双眼依旧没有适应强光，眉头蹙得极紧。
什么狗屎幻听，他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对面传来砰砰砰拍击的声音。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对面一片明晃晃，有几个人影张着双臂在挥舞。不，更像是有一面玻璃墙……
砰砰砰的撞击声更响更重，像在砸墙。
头顶刺耳尖锐的金属播报声还在继续，“6,5——”
“&￥#@&*%！”玻璃对面有人在大声喊话，声音模糊沉重，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他的双眼终于适应了白光，抬头环顾四周。
他坐在一个四面玻璃的房间中央，最多五六平米的空间，仿佛一个超大号透明电话亭；玻璃房间建在一个二十平米大小的混凝土平台上，头顶的玻璃天花板上嵌着圆形黑色扩音器和微型摄像头，正在不停播放倒计时。正对着他的那面玻璃墙外有几个男人站着，发疯一样捶着玻璃，拼命指向头顶的扩音器。
“3,2——”
他挣扎着向那几个人走去，抬手抵住了玻璃，终于能听见他们在喊什么。
“他妈的快一点！还没醒吗？”
“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新来的，最简单的任务偏偏遇到刚送进来的——”
是英语，陆潜浑噩地反应过来。
“1,0——40分钟计时开始。”
“哔”一声，一个谢顶中年白男抢先把拇指狠狠按到玻璃墙上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面板上，动作太过急切导致他圆胖的肚腩压到了玻璃上，面板侧面的绿色灯闪了闪，识别到了指纹，面板上显现一张特写照片，看上去一脸惊恐，正是对面那个谢顶的中年男，照片下面是一个编号，30116。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白男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金属环。
接着面板上出现了硕大的10分钟倒计时。
9分59秒…
9分58秒…
9分57秒…
“什么鬼……”陆潜皱着眉喃喃自语，随即吃惊地望着前方。
正对他的玻璃墙中间偏下位置，从左到右有4个圆洞，大约刚好成年人小臂的粗细。
——而那个抢着按了指纹的中年白男一把拽下了裤子，直接握着阴茎穿过了那个圆洞，塞到了玻璃房间内陆潜这头。
中年男人的性器绵软而丑陋，毫无生气地垂挂在玻璃洞口，因为凸出的肚腩太大，即使紧紧贴在玻璃上，也没法将性器完全塞过来。
陆潜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他是在做梦的话，这梦也太特妈荒诞，太特妈诡谲了！
倒计时开始的同一刻，编号30116的中年白男脖子上的金属环就亮起一条一指长的绿色计时条，一闪一闪跳着绿光。他一手指着自己的脖子，一手冲着陆潜：“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动作快一点，不然全都得死！”
转头冲着后面挥拳抗议的其他人大声喊，“坦白告诉你们，我早泄，根本用不了10分钟，你们没听到规则吗？让我第一个来，多出的时间可以给你们所有人！懂吗，我是在帮你们！”
陆潜错愕地望着中年白男和其余忿忿不平的几个男人，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个金属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发现一直觉得哪里被硌到的感觉，就来自颈项处。
——他脖子上也有一圈金属环，摸起来冰冷坚固，他双手紧握用力拉了一下，纹丝不动，后颈勒得生疼。他一手摸着脖子上那根自己看不见的金属项圈，在一迭声催促中尽量冷静地环视周围整个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密闭空间，粗糙的钢筋混凝土的工业风，又深又空旷，头顶钢缆支架上一排功率巨大的氙气探照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日。
周围没有任何标识或者物体能让他判断自己身在哪里。整个空间里有至少十多个跟他所在一模一样的全透明玻璃房间，位于不同高度错落的平台上，每个平台之间有台阶互相连通；每个房间外面都有4个男人，每个房间里也都只有一个人。
——他忽然发现，这个地方放眼望去，全是男人。
一个女性都没有。
然后他就看到旁边水泥平台上、跟他相同处境被关在玻璃房内的一个年轻男人……正握住玻璃洞外塞进来的一根阴茎，上下撸动；男人脸色麻木，像机器般冷漠地替外面的男人手淫，外面的男人既惊恐又要被迫达到高潮，整个场景诡异到了极点。
撞击玻璃的巨大声音将他神志敲了回来。
外面那个谢顶中年白男拼命砸着玻璃，“发什么呆，快一点，不然我们都会死！”
陆潜盯着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Shit！”白男暴跳如雷，骂了一堆脏话，旁边另一个年轻的亚裔男性大声向着他喊道，“喂，新来的，我知道你刚被抓进来，相信我，我们每个人刚到这里的时候都跟你一样混乱。”
说的也是英文，带着一种生硬的口音，边说话边瞥向黑色面板，陆潜顺着他的目光也向那块面板看去——
7分46秒…
7分45秒…
“他还有7分钟就要死了，真的会死，你相信我，先完成任务——”
那两个男人都讲英语，陆潜皱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任务？”他又问一遍，“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他妈浪费时间了！让我射精！”
中年白男又是捶着玻璃一声狂怒爆吼。
陆潜不为所动，看着对方指向自己脖子，“这根金属圈是什么东西？怎么拿下来？”
第三个男人忍不住抢上一步，看起来是个阿拉伯人，但他似乎不会英语，指着项圈说了一大堆，一边摆手，里面有好几个单词反复重复，音量一次比一次大。
陆潜从他的肢体语言猜出他重复了好几遍的意思：打不开。
接着阿拉伯人双手向上一挥，陆潜又看不懂了。
陆潜从这几个人身上一个个看过去。
肚子硕大的中年谢顶男情绪暴躁，衣料考究，看起来虽然富有，但显然身材管理不佳；第二个亚裔男戴着眼镜，看上去就像普通的白领，一身西装，英语流利听不出口音；第三个阿拉伯人，是他完全不熟悉的人种，年纪有点大了，外套灰白破旧，跟新闻里那种沙特土豪完全不一样。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第四个人……混血长相，混得相当好看的那种，轮廓硬朗阳刚但眼神冰冷，三十左右，很高，黑色衬衣牛仔裤，极其常见的衣着，完全看不出身份。
黑色面板上计时器还在闪烁着倒数。
6分12秒…
6分11秒…
6分10秒…
中年谢顶白男脖子上的计时条只剩一半。
陆潜收回看向倒计时的目光，对着外面4个人：“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做。”
帮陌生男人手淫……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
太阳穴一直剧痛，连带胃都痛了起来。
他到底在哪里，被谁带来的，目的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通关任务，发生了什么，他是失踪了吗？还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
外面的男人还在以一种想要杀了他般的疯狂状态指着脖子上的项圈，“只有4分钟了！”
陆潜低下头，拇指和中指狠狠按住了太阳穴。明晃晃的玻璃对面几个男人还在声嘶大喊，冰冷牢固的透明空间响彻哐哐哐的捶击声，一切都毫无真实感。
像极了一场漫长又荒唐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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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使用梨花，我是花市/废文双料流亡作者，代表个人先感谢这个网站的搭建者，几乎感受到了一种，一腔孤勇近乎虽然千人吾往矣的悲壮感。
即便我们的宿命就是流亡，我依然要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