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起

“止渊…”

霁川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地唤出这个名字。他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柔柔地靠在止渊的后背上。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止渊转身将爱人拥入怀中。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霁川湿润的眼角，在那泛红的眼尾处流连。“别怕，”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一直都在。”

就在这时，一队天兵手持寒光凛冽的长枪来到天牢之中。

为首的天将厉声喝道：“情爱乃凡俗痴念，尔等位列仙班，却敢触犯天条，私动凡心！玉帝有旨，将你二人押往毁仙台，打散修为，投胎九世，以正天威！”

霁川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他早知会有这一日，对判决并不意外。霁川并不在意仙骨被毁后还要经历九世轮回，只是担心再也见不到眼前之人。

止渊敏锐地察觉到爱人的不安，将人搂得更紧。他低头吻了吻霁川的额角，郑重承诺：“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

听到心上人的誓言，霁川眼中泪光闪动，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仰头吻上爱人的双唇，轻声道：“我信你。”他的止渊，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止渊凝视着爱人含泪的眼眸，心如刀绞。他愧疚地将霁川按入怀中，声音沙哑：“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就在此时，云端突然金光大盛。玉帝亲临，看着相拥的二人，眼中怒火更甚。止渊乃是他呼出的一缕仙气所化，二人情同父子。此番前来，本是想给爱子最后一个悔改的机会。

“好个不知悔改的痴儿！”玉帝怒极反笑，袖袍无风自动，“天规森严，尔等竟将天牢当鹊桥？三界法度在你们眼中，就如此儿戏？”他抬手间雷云汇聚，“既如此，便让诛仙雷火替你们清醒清醒！”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天雷已劈向霁川。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那单薄的身影，千年修为在雷火中灰飞烟灭。

“霁川！”止渊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的魂魄从焦黑的躯体中飘出。玉帝冷哼一声，广袖一挥，那道魂魄便被推入了轮回漩涡。

止渊跪倒在地，眼中的悲痛渐渐化为决绝。他突然抬手按向丹田，竟自行逼出内丹，在玉帝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捏碎。晶莹的碎片四散纷飞，映照出他决然的面容。

“你！”玉帝还未来得及阻止，止渊已纵身跃向轮回道。天兵们面面相觑：虽然内丹已毁，但止渊肉身尚存，仍保有一丝神力。这样的转世，分明是……

众天兵天将看着玉帝复杂的神色，终究无人敢言。

云端阴影处，玄色衣袍与翻涌的雷云融为一体。明翊作为止渊麾下第一副将，三百年来始终如影随形。此刻他死死扣紧掌心，指节泛出青白。当止渊的魂魄如流萤坠入轮回时，他下意识向前半步，又硬生生钉在原地。就像过去无数次，他只能站在远处，看着那位皎如明月的仙君对旁人展露笑颜。

一片莹蓝丹屑掠过唇边，带着止渊特有的清冽气息。明翊鬼使神差地抬手接住，舌尖尝到带着铁锈味的灵力，那是他偷偷爱慕了三百年的气息。

三百年前蟠桃宴上的记忆忽然翻涌而来。那时他还是个战战兢兢的新仙，第一次参加蟠桃宴，还是止渊提点自己规矩。

“值得么…”明翊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尽之言。他的眼中掀起一片暗潮，忽然松开了掐出血痕的掌心，唇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