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徐顾准点下班,出了办公室的门,边走边盘算着只需用五分钟穿过对向的一条街,便能拿到他中午就预定的蛋挞。心里慢慢升腾的那点雀跃,浮在半空。
可惜。
没走到校门口,“啵”地炸开了。
熟悉黑亮的车头停在固定的位置。徐顾脚步没停,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五十米的路程不够他想清楚傅令风突然造访的理由,但人总归是来了,他没法拒绝。
侧身进去的时候下意识地露出个讨好的笑,无人在意。傅令风一个眼神没给过来,看上去有些疲惫,等他坐稳了,索性阖眼施令:“走吧。”
金主不发话,他也不自找没趣,紧挨着车门那边坐。窗外的风景在眼前飞快倒退着,直到路过那家他最爱的葡式蛋挞店时,彻底死心了。
傅令风的膝盖刚好又碰过来,第三次了。
这一回没有触而离开,而是紧紧地贴上了他的,仿佛他们俩的骨肉是密不可分的榫卯结构。后路被抵住,退无可退。徐顾有些不自在,迫不得已把目光转回车里。
一下就明白了。
傅令风沉重的呼吸,隆起的眉峰,透过西装布料传过来的灼热体温和司机带上的口罩,都在透露同一个讯息:Alpha的易感期到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惯常挺拔的坐姿微微塌下去,不动声色地想往更外边移。刚有一点动作,膝盖骨被另一种力量接替。
傅令风的手突然压上来,缓慢地沿着大腿内侧摸上来,再用力一拉,徐顾落进了一个强硬的怀抱里。他的一条腿略微诡异地曲在身前,气没来得及喘匀,傅令风侵身下来堵住他的嘴。
吻带着侵略性的信息素长驱直入,徐顾被亲得晕晕乎乎时被放倒在后座上,裤子被扒一半他理智尚存,推了推他的肩膀求道:“回…回家…”
“好。”
傅令风难得顺着他。
嘴上是这么说的,当然不会帮他把裤子再穿回去,徐顾下面很快被剥了个精-光。傅令风把他的腿分得更开时,徐顾偏了头去数真皮垫上的纹路。
这个男人足够熟悉他的身体,驾轻就熟地挤了两泵润滑,优雅地往下探去,很快手指轻松没入,按压扣弄了几圈,徐顾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随着深深浅浅的抽插,淌出来的体液打湿了Alpha的指跟。
“呃…啊…”
他忍不住惊喘,意识到前座还有人,马上挺了挺腰把呻吟压在喉管里,纵使五年来在这辆车上被草了很多次,他还是有些处子情结在的。害羞隐忍,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欲望。
傅令风把人的下巴掰正过来,安抚性亲了亲他的嘴角,明知故问:“湿得这么厉害?”
“……”
知道徐顾的脸皮薄,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这种羞-耻的问题。于是指尖深入,抓到敏感点,加大挑逗力度,一时间水声明显。这副抗拒发-情又无法拒绝的样子取悦了傅令风,他猛地把人压-在自己怀里,开始执着地找他后颈虚无的腺体。
徐顾眯着眼忍痛,在后颈皮肤被咬破时才泄露出一点脆弱难耐的气声,刚皱眉说了个“别..”,引起钝痛的那股力量倏忽间松开。
Alpha的天性让傅令风总在这种事情上做无用功,试图标记一个beta,很可笑。
更可笑的是对方又把额头贴上来,柔声安慰他:“乖…马上回去了…再忍忍…”
下车时,Alpha给他保留点尊严,用自己的风衣遮住了他暴露的下身。再抱着人出去,徐顾的腿重新并拢反而下意识地夹紧。高潮的余韵还在,已经被撑开的穴口还在不懈吞吐着,泥泞不堪。
傅令风每回易感期,家里的佣人们都会识趣地自动清理出去。徐顾从来没算过规律,都是凭着直觉分辨状态。今天心情貌似不错,徐顾昏昏沉沉地想能让他早点睡就好。
明早八点半就开始的开学典礼,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迟到。
傅令风径直上楼去了房间。徐顾主动伸手开了门,他被放下时腿还是软的,等站稳后,老老实实站着解扣子,对方早一步坐到了书桌前,沉稳地发声:“过来。”
落地窗透了些月光下来,映衬出Alpha眼底难掩的欲望,仅凭这一眼徐顾也明白了。他跪坐在他胯下,拉开西装裤的拉链,那根东西一下弹到面前,还没有完全勃起已是傲人的尺寸。
他喉结不可控制的上下滚了滚。
早就知道傅令风不可能怜香惜玉,可阴茎塞满口腔的滋味并不好受,几个深喉下去,徐顾忍着想想反胃的冲动,加快了吞吐速度。
傅令风终于在他的敬业服务里射了一轮,徐顾侧头匆匆一瞥,刚才在他嘴里作乱的东西并没有疲软下去。他淡然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然后抽纸擦干净脸颊和下巴,准备和傅令风商量商量。
对方微微低沉的音色响起,“坐上来。”
傅令风掀开眼皮看着他,眼底划出欲望的火舌。盯得徐顾身体发烫,他缓缓站起来,认命了。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即使做足了前戏,里头早已泛滥,但似乎整根碾进去还是有些痛,徐顾掰着臀瓣尽可能的开发自己。完全坐下来时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声喟叹。
顾令风先慢慢往前顶了顶,看他放松了点,再逐渐加快、加重速度和力度。徐顾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嘴里断断续续发出带有情欲色彩的呻吟。
因为忍耐,声音并不大。
就是这样若有若无的气声撩拨到了傅令风,心里和下面都愈加膨胀,速度也不知不觉更快了点。
房间里只有撞击声和压抑不住的喘息,徐顾赤条条的白嫩大腿大张着挂在傅令风的胯前,随着对方发狠冲撞着时不时晃两晃。
他眼前青白一片,脚背紧绷,压根点不到地,几乎悬空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只能搂紧面前的人。任由他抱着沉沦到欲海里去。
这个姿势可以轻而易举把徐顾操到熟透。身前的性器因为刺激也隐隐抬头,白浊一点点喷出来。傅令风动情时还会关照他前面,被夹舒服了就只专心对着后面的小穴冲刺。
因为快感和痛楚徐顾抖得厉害,一直低声求饶:慢一点…呃…等…慢点…”
腰肢却不住地跟着频率摆动。
傅令风终于被夹到位了,控制住想要释放的欲望贴在他耳边陈述:“快顶到了…”
骤然靠近的灼热呼吸烫得徐顾一激灵:“啊…不行…太深了…”
他摇摇头,零星的泪水跟着甩出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打开,灭顶的快感在下一刻汹涌而来。
傅令风用尽全力插干了几下,高潮中的徐顾紧紧咬住他不放,然后一起释放出来。
徐顾呜咽了一声,脱力地倒在了顾令风怀里。
Alpha抚摸着他的背脊,语气随意:“今天去学校了?”
“嗯…开学前会议…”徐顾平衡欠佳,只能攀上面前的肩膀,难耐的喘匀了气,再继续答,“全校老师都…必须去的…”
后面这句欲盖弥彰的解释惹来一声轻笑,机械性的抽动过后只剩下漠然,傅令风又幽幽地开口:“今天本来想和你一起去的…”
这话由他说出来太过惊悚,语速过慢,差点把徐顾意识昏沉的脑袋砸醒。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顺着他,“呃…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音调被撞地支离破碎,听起来也不那么悦耳。傅令风大概也不想听他讨好的敷衍话,仰起头去找那两片唇-瓣,在这个时刻,接吻能够快速且有效的安抚伴侣,傅令风深谙其道。
他们一时间上面下面都难舍难分。几乎要融为一体。
徐顾被吻得全身瘫软,瞳孔失焦。颤-抖着脱力倒下。大脑断片似地播放着黑白画面,再回过神来,傅令风已经把他抱到了床上。
趁着Alpha解领带的间隙,徐顾慢慢挪到边缘,自欺欺人地蜷缩称一团。很快颈侧断断续续落下吻来,不算粗暴,但足够酿出几点痕迹。
他缩了缩脖子叫了声,“令风…”
声调轻而弱,特像撒娇。
傅令风罕见失神,嘴唇擦过对方的下颌,顿住了。
“能不能只做一次…”
这样的徐顾乖顺过头,竟然真的想试图和他打商量。像回到他们十几岁的热恋期,但那时候的徐顾永远不会拒绝他。
傅令风心痒痒的,情不自禁地俯得更低和人交换呼吸。
他太知道这个小骗子的秉性,所以他喘着说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傅令风动作没停。亲得对方又意乱情迷才肯罢休。
Alpha例行公事地问:“要不要叫钟医生来看看?”
“不用…”
他微微侧了侧身,刚好看不见Alpha的表情,闭上眼说:“就是有点累…”
“…那我轻一点。”傅令风声音也跟着放低。
徐顾不再争取,他当然知道,这已经是Alpha为数不多的耐心了。情愿被暴力对待,短痛过后失去知觉最好。可傅令风今晚这种类似于爱人间的呢-喃让他恍惚起来。一不留神又被搂进Alpha怀里。
傅令风手上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嘴上倒是一直哄他。
在易感期展现的柔情和平时冷冰冰的态度太割裂,徐顾心里堵的难受,叹口气,还是抓住他下移的手,“我不想做了…”
他提出切实可行的一个方案:“你找个omega吧…”
算上车里要的几次,徐顾身心俱疲。感觉自己像紧绷的一张弓,再继续,恐怕会完全崩坏断裂。他突然没力气再去猜傅令风的心思,反正没了他,自有人帮傅令风度过易感期,也许做了几年的情人,他确实厌倦了。
默默把他的手放回原位。徐顾表现得礼貌又疏离。如果不是在一张床上,刚进行一场性事,大概会认为他们只是普通同事间的握手交接。
交叠的手掌甫一分开,腕上反被扣紧,徐顾意识模糊之际被一道霸道强劲的力掀起来,他眯着眼往上看,傅令风居高临下,脸上一片沉静,盯着徐顾逐渐转醒的眼睛,阴测测笑了声,陈述了一个冰冷的事实:“omega哪有beta舒服。”
“还是你c起来最舒服。”
然后压了下来。
徐顾自找的。
傅令风的原始本性被他轻易激出来,那个承诺“轻一点”的男人在顷刻间死去。身上的人不再留情面,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开始在草原上驰骋起来,徐顾被他的铁蹄肆意践踏了几轮,全身骨头快被碾碎。
而Alpha很快驾轻就熟地找到了不同于丛林草原的秘境,然后未经同意,擅自撬了锁进去。徐顾全身抖得不像话,痛苦且羞愤地摇头,“不行…”零星的泪水跟着甩出来,求饶里带了些哭腔,“不要…痛…好痛…”
他被钉死在床上,无法动弹,只能尽可能的弯了弯上半身,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生理泪水沿着眼角不住的淌,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喊痛。
眼泪是唯一能让傅令风心软的利器。Alpha发泄了一轮松开了他,转而拥抱上来,他用吻覆盖住徐顾腕上的红痕,“好了好了…不哭了…”
看他脱离桎梏后便捂着小腹,傅令风理智终于归来,意识到给人欺负狠了,退出来又仔细检查了下,确定没出血后松了口气。
他的手也自然而然地贴上去,穿过徐顾的指缝,执着那一个十指相扣的动作,抱了一会对人耳语道:“明天让钟医生给你检查下。”
他心里似乎有了些深思熟虑后的预设,一下一下,若有若无的抚摸着徐顾肚子上的淡得几乎快摸不到的诡异纹路,突然又问:“你最近有没有想吐?”
徐顾刚从极度痛源中抽身,薄汗给身上敷上一层绮丽水光。整个人像张薄而脆的蜡纸,给人美丽而脆弱的印象。但并不想在Alpha面前示弱,喘口气道:“没有。”
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刚才你…进了生殖腔…”
原以为往事随风,装作再若无其事,说出这几个字时,胸前还是如同被重击一拳,暗暗闷痛。只听见心中传来坍塌后的巨响。
那个地方早就趋近闭合,不是傅令风莽撞地闯进去,他快要忘记这个退化的器官,曾经也为了迎接一个孩子而努力打开过。然后也因为这个生命的离开,再也不想被人触碰了。
傅令风在他流产后变得无比谨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碰他,再后来的几年里,几乎没有再把东西留在最里头。今天不是易感期作祟,傅令风奇怪的作为,他甚至要默认Alpha对孩子是期待的。
徐顾疲乏地把眼睛闭上了,不再去想让他伤心的事。他准备休息会保存体力。等身后的人抽身离开,再去卫生间把自己清理好。
不料冷不丁被掰过肩膀,面对面,傅令风反而把他圈紧了些,沉着声说:“上次进去是一个月前。”
原来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在算次数和间隔,也对,意外虽然不至于冲击傅令风的生活轨迹,生出的麻烦总归是要费神去处理的。
“之后我会让钟一棠两个星期来一趟。”
徐顾表示理解,“好。”为了让Alpha放心,他打包票:“我不会怀孕的。”
这保证脱口而出,敷衍又草率。似乎并不能使人信服。傅令风眼底是一片深深的幽暗,情绪复杂,更多包藏不住的是风雨欲来的…怒火。
如果眼神能有动作的话,徐顾现在已经被生吞活剥了。
徐顾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生气,一时不知道该示弱还是漠视。感觉两条路都不会让Alpha舒服。他纠结了会索性不说话。
傅令风沉默了几息,把他抱起来进了浴室。
清理时Alpha忍不住又压着他发泄,但做得收敛温柔。
再来了几次徐顾已经不记得了,他再有意识时,时钟已指到第二天九点半。
手机屏幕上正闪着教导主任善解人意的安慰:“身体不舒服就不用来了,好好休息。”领导比他还早起,并主动批假。
徐顾恭敬地回:【好的。谢谢主任。】
下一刻弹出来的不是主任的模版客气话,而是在通讯录躺了五年多的号码。
路屿之这个名字时隔多年依旧威力十足。徐顾心口猛然一跳,竭力压住突来的心慌,定睛看清楚:【小顾,我回来了。】
莫名其妙。
徐顾无语地撇撇嘴。回哪?回来度假也算啊?
是学长又在玩大冒险,挑中了他这个倒霉蛋吧。
当没看到,他指尖轻点,果断把这条删了。
慢慢挪到床边下来,徐顾稳住身形,一步一步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正常点,扶墙快到门口时,老管家敲了下门直接进来了。
他对徐顾这幅堪比残疾的样子见怪不怪了,提醒道:“小顾。”
“要用早餐吗?”
徐顾僵硬地对他摆手,下一步是怎么也跨不出去了。
“小傅总吩咐了你得按时吃饭。”
“知道了。”
“桌上还有早上刚去买的安德鲁…”
“你先出去吧…”
徐顾闭了闭眼,陈叔也叫不出口了,平时这间房子里的所有人就能要求他,但这种侮辱时刻,他希望这些人有多远滚多远。
老管家无声退下,徐顾撑着腰直起身来,目光扫过昨晚傅令风抱c他的地方,多了一盒蛋挞。
他艰难地走过去,舔了一口就放下了。
嗯,冷了。
一点也不香了。